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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饼一发完【百日盾铁7.15活动文】

上一棒 @光叔一路走好 

下一棒 @瑗玖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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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士兵盾x血族铁，内容中二

题目只是我瞎掰的

四舍五入是篇天马文，就是那种无懈可击的天降加竹马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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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的某一天。

战争年代。十二岁的史蒂夫·罗杰斯用这两天攒下的钱换到了街口面包店的最后一袋面包。他绕开富人区的灯光，穿过巷口走到漆黑的巷子里面。让他心里不安的是附近传来的滴水声，明明今天晚上天气晴朗，他回家的一路上都能看到月亮。

 

尽管理智告诉他巷子里面不会是他心里臆想的那些鬼怪，但十二岁的男孩还是会害怕的。

 

他想过要绕开，但这条道是最近的，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他和面包。

 

史蒂夫继续往里面走。但等到眼睛习惯黑暗的时候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从来没见过那种生物，甚至没有办法确认他们的数量。它们有着似人非人的形体，原本隐匿在暗处，等到抓住他之后就露出泛起红光的眼睛，扯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獠牙。

 

他大概明白它们是什么了，他在书里看到过，是吸血鬼。

 

这让他难以置信，但那确实发生了。上帝的保佑暂时无用。

 

“该死……！”他开始奋力挣扎，但他带病的孱弱身体没有办法挣脱他们的钳制，甚至引发了一连串的咳嗽和气喘。即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抓着那袋面包。在他用力蹬腿想要踹开那个想扭断他的脚踝的吸血鬼的时候已经有尖锐的指甲划伤了他的肩胛。

 

他想要喊救命但立刻被捂住了嘴。他几乎已经感觉到了贴在脖颈上的尖牙。挣扎是徒劳，他的腿已经渐渐开始使不上劲儿了。在他觉得自己希望渺茫的时候墙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有阵风拂起了他的额发。

 

“请等一下。”

 

几秒钟前还紧抓着他想要吸干他的血的那些吸血鬼停下了动作。

 

史蒂夫被丢到一旁，狠狠地撞到了墙根。

他抬头去看坐在矮墙上那个穿着披风的男人。他正背对着月光，柔和的光线描摹出他的身形轮廓。他看上去很年轻，棕色头发，留着山羊胡，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他不放。

 

那几个吸血鬼骂骂咧咧地说那个人多管闲事，甚至还有问他要不要也来分一杯羹的。

 

坐在墙头的男人摇了摇头说多谢你们的好意。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史蒂夫实际上还是有些害怕，怕他才是最后坐收渔利的那个人。但留给史蒂夫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只是一眨眼的时间男人就不见了。史蒂夫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轻悄悄地落在地上，抬起手肘击晕了其中一个吸血鬼并且踹了他一脚。

 

另一个吸血鬼冲上来，以手成爪想要掐男人的脖子，却被对方一拳击中腕骨。史蒂夫讶异于男人的力量，因为就这一下他就清晰地听到了对方骨骼断裂的声音。

 

“还想来吗？”男人笑起来，“杂碎。“

 

他转身盯住最后的那个吸血鬼。史蒂夫恍惚间觉得他眼睛里的红色更亮了。大概是有某种不可见的威压存在，男人每向那个吸血鬼走近一步，对方的身形就佝偻几分，几乎要跪在地上。

 

“快滚。”男人压低喉音命令道。

 

等到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史蒂夫还是稍微有点儿害怕，但他觉得立刻溜走好像没什么礼貌，只能愣在原地。

 

男人走到他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约是参透了他的心思：“你害怕我？”

 

史蒂夫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就只是说了句谢谢。

 

男人的笑容放大了。

 

“你真可爱。”他说。

 

史蒂夫仰头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还有鲜红褪下之后焦糖色的漂亮双眼。他微微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按在史蒂夫被吸血鬼抓伤的伤口上，大概只过了几秒疼痛就消失了。

 

“好了，快回家吧。”男人最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打了个响指消失在空气里。

 

他不见了。史蒂夫依旧有点愣神，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男人的名字，这样他都没有办法感谢他。

 

是个有双漂亮眼睛的男人。他的手很凉。史蒂夫回想头顶的触感。不是做梦。

 

过了一小会儿，他拽紧手里的面包，往家里跑去。

 

很久很久以后二十一世纪的某一天。

娜塔莎·罗曼诺夫正翘着腿倚在大厦顶层的客厅沙发上切换面前屏幕上无聊的电视节目。

 

忽然她察觉到了空气中轻微的扰动，抬起眼来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她是高等血统的血族，在某些方面她无所不能。

 

棕发的小个子男人凭空出现，落在那块儿地方，紧接着就像大型犬看到主人或者说落水者看到救星一样蹿到了红发女人旁边，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娜塔……”他的声音里充满委屈。

 

娜塔莎瞥了他一眼：“和史蒂夫闹矛盾？”

 

“我真不敢想象以前你是怎么和他共事的，他简直……”

 

“好啦托尼。史蒂夫可能是我见过的人里脾气最好的了。”娜塔莎戳他胸口，“肯定是你的原因。”

 

“我没有一见面就咬他脖子已经够礼貌的了好吧。”托尼反驳。

 

“是没咬还是没咬到？”

 

托尼皱了皱鼻子，任由娜塔莎用手指捋他的头发，心想被识破了。

 

“你不知道。他闻起来就像那种……枫糖浆味儿的甜甜圈…天啊。”

 

娜塔莎抚摸托尼的手指停下了。她盯着他，翠色的眼瞳里充斥着某种高深莫测的东西：“那你大概是迷上他了，托尼。”

 

“啥？”

 

“注意安全。”她审慎地补充道。

 

对于娜塔莎给出的结论，托尼一开始是持怀疑态度的。

 

他已经三百多岁了，娜塔莎虽然比他要大上那么二三十岁，但也没到他心目中“德高望重”的地步。他确实有过几个一夜情对象，但也就仅此而已，他甚至不会去记住他们的名字，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和他完成初拥仪式。他一点儿也不想和他们沾染上任何麻烦的关系。况且重点是他活了这么多岁，也从来没喜欢过男的啊。

 

但史蒂夫是个超级士兵，全球限量，只有一个的那种。他大概哪里有点不一样，在托尼眼里他就是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香气的人形自走甜甜圈。他不知道他的血闻起来为什么这么甜，也不明白娜塔莎为什么对此无动于衷而他自己却把持不住。或许只是血清的缘故，但就算这样他对于托尼来说也是个十足的诱惑。

 

“史蒂夫很好，但我并不觉得他闻起来有什么特别的。”娜塔莎说。

 

他对娜塔莎的结论留了个心眼。通常史蒂夫都住在附近的公寓里，只有出任务的前夕才会回总部暂住。说是总部，但其实是托尼的大厦，他把它划作了神盾部分特工起居的场所，特别是非人类的那种。托尼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短暂地抓到史蒂夫的行踪。往往他们就只是短暂碰个面就出任务去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对儿搭档。

 

——好吧，或许他和史蒂夫刚见面那次他的表现是真的有点儿糟糕，才让史蒂夫对他避之不及，可以说深恶痛绝？

 

那天他待在总部的某个阴暗的角落，虽然以他的等级晒到阳光也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挺喜欢那种地方的。过了一小会儿他等到了他的新任搭档。金发碧眼的高个儿甜心。托尼确认看到他那一秒的时候自己可能是不太清醒，史蒂夫的完美外表和他醉人的血液香气完全把他蛊惑了。

 

他轻悄悄地、顺从了内心的想法瞬移了。

 

他落地的位置当然是经过精心挑选。他在史蒂夫背后出现，一只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由于身高原因他还迫不得已踮起了脚。史蒂夫流淌着美味甘甜血液的颈部血管就暴露在他咫尺之外的唇边。

 

史蒂夫背着身没法看到来人，但他猜得到那是谁。尼克·弗瑞事先委婉提醒过他的搭档是“非人类”。

 

“离我远点儿，斯塔克。”史蒂夫试图把他推开，轻轻皱起了眉头。他还不想把他和他未来搭档的关系迅速闹僵。

 

“怎么啦？因为我长着尖牙你就害怕我？”托尼饶有兴味地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凑在他耳边说话。他可连史蒂夫的皮肤都没碰到呢。

 

“你的同类曾经袭击过我。”托尼一直挂在他背后，史蒂夫快要忍无可忍了，“所以我不希望你靠我太近，特别是以这种不礼貌的方式。”

 

“我的同类？”托尼的声音里含着一点儿怒意，他讨厌有人把他和那些低劣的吸血鬼相提并论。“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史蒂夫想也没想立刻回嘴。

 

托尼眯起眼睛，史蒂夫的某些话显然激怒了他。他放开史蒂夫，抱着手臂瞬移到了史蒂夫面前，紧盯着他的眼睛，发出了一声冷笑。史蒂夫正眼看向这个正朝他吹胡子瞪眼的小个子男人的时候才有点儿愣住了。那双眼睛他见过。

 

他脑海里的记忆翻涌，甚至于有声音传进他耳朵里。

 

“还想来吗？”男人把十二岁的他护在身后，问被他打倒在地的那些吸血鬼，猩红的瞳孔扫过四周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假笑，“杂碎。”

 

是他。

——他现在开始后悔刚刚说出去的那句话了。

 

“史蒂夫·罗杰斯没了血清也就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弱小人类罢了。而我也根本不屑于喝你的劣等血。”托尼露出一个十足的假笑，和史蒂夫记忆里的模样几乎无差。

 

可惜的是托尼并没有认出他。这时候告诉他实情未免太突兀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托尼得寸进尺地去勾史蒂夫的领子，想要引燃他的怒火。

 

史蒂夫盯了他半天，最后说了句：“抱歉。”

 

“……啥？”

 

“是我的错。”他又说。

 

“你疯了。”

 

史蒂夫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但却把托尼吃瘪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再不找借口离开他就要笑出声来了。——下次再找个机会告诉他吧。

 

结果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后几次见面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吵起来。史蒂夫的态度和上次判若两人，无论托尼怎么试图用言语激怒他，他都不会反击。

 

“托尼怎么样？”娜塔莎问。

 

“就只是……他总是试图惹我生气。”史蒂夫对她说。

 

娜塔莎听闻后提醒他，说“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史蒂夫仔细思索了一下大概摸清了一件事，自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主动结束争吵，托尼只是想从他那儿扳回一城，或者单纯就是想看他生气的样子，这样他就会有成就感。

 

——好吧，才不让他得逞。

 

但是不对托尼甩脸色他反倒会不满意，这可背离史蒂夫的初衷起到反作用了。于是史蒂夫就开始用别的办法来接近托尼。他也是不久前才摸清他搭档的一些爱好。搭档饲养守则第一条，只要托尼想要挑起争端，及时用食物塞满他的嘴。

 

今天他到大厦的时候只有托尼一个人在。他正趴在特工们平常聚餐的那张桌子上睡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即警惕地抬起了头，看到是史蒂夫又立刻把头埋了回去。

 

史蒂夫意识到他大概正处于每月一次的虚弱期——他们那一类血族专属的名词。娜塔莎对他解释过，尼克·弗瑞也对他有所提及。等级较高的血族处于虚弱期大多表现出困倦，一两天后就会恢复正常；而低等的吸血鬼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会更暴躁易怒，也更有嗜血欲望。

 

史蒂夫也不是第一次撞见托尼在虚弱期。每次他都在大厦的各个角落安静地蜷成一团。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厦当然是我的财产，难道我几百年的积蓄都不够造栋楼吗”、“大厦是我的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好吧，还挺可爱的。他承认。所以他给托尼煮了杯咖啡，他差不多摸清托尼的爱好了。

 

“还是好困。”托尼瞪着空咖啡杯的杯底发愣。

 

“好困。”他重复，“怎么办啊，老冰棍。”

 

“那你就继续睡吧。”史蒂夫接过空咖啡杯，拍拍他搭档摇摆的脑袋。

 

“但是你来，”托尼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说，“就是有任务要出。”

 

“我可以一个人去的。”

 

“不。”托尼打断他，“……没门。”

 

事实上他们俩的任务只不过是确认女巫的方位而已，但在混乱的魔法光束中间甚至没办法顺利脱身。

 

“啊哦，状态不太好。”托尼甩了甩他由于注意力涣散而被划伤的手背，因为它在迅速自愈所以他并没有在意，“我感觉她在侮辱我。”

 

“就不该让你来。”史蒂夫在光束中间举着盾牌抽空回头说。

 

“嘿，我大概还是有用处的——”

 

“斯塔克。我记得你——”女巫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响起来，“想要阻止我？我活的时间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要长。”

 

“所以那就是你偷神盾保管的时间宝石来永葆青春的理由？”托尼反击道，“没了它你现在大概已经满脸皱纹了吧？”

 

恼羞成怒的女巫朝他们发来最后一束魔法，托尼认得那个颜色，是史蒂夫用盾牌挡不住的精神魔法。

 

“这我可没想到。”情急之下托尼皱了皱眉头挡到了史蒂夫前面，顺势把他按到地上去，“抓紧我。”

 

下一秒他就带着史蒂夫瞬移了。对史蒂夫来说那感觉应该不算太好，毕竟托尼也是头一回带着人类一起做这种事。

 

“下次我可能需要一点提示……”史蒂夫皱着脸说。

 

“不是告诉你抓紧我了嘛。”托尼拉着史蒂夫在大厦的沙发上坐下，“你不适应的话以后可得多找我练习。”

 

史蒂夫点了点头。

 

托尼又上下打量了史蒂夫一番，问道：“你没有被那个疯女人打中吧？”

 

“没有。”史蒂夫摇头。

 

等他想要问托尼有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对方站起身来。

 

“我困死了。”托尼抱怨道。大概是虚弱期还在作祟，他感觉有点儿困，直觉告诉他得先去休息一会儿。

 

“真的没事儿吗？”

 

“……没有。”

 

他试图回忆最后女巫那一记咒语到底打在了哪里，或者说打到了谁身上。总之他肯定挡住了史蒂夫，这就足够了，他自己挨几下没事儿。

 

他瞬移的时候听到女巫说了什么话，但只听清了最后两个字。

“——礼物。”

 

“任务报告就交给你了。”他对史蒂夫说，“时间宝石斯特兰奇会搞定的。”

 

后来他就一头栽进了自己柔软的大床里不省人事，连史蒂夫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托尼再睁眼的时候，他意识到事情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他必须得庆幸他的卧室昨天忘了上锁。他的视野变小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庞大。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不到他的魔力了。

 

……的确是一件礼物。

 

他惊慌失措地飞出门外，循着气味找到了娜塔莎。

 

“嗨，小蝙蝠。”

 

她伸出双手接住他。她肯定已经知道了他是谁，有根纤细的手指从他的头顶掠过，把他头顶那些绒毛往后梳。

 

“上次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时候来着？”

 

他在娜塔莎手心里扑腾着翅膀死命挣扎，这太过分了，他完全没得到帮助还被当成了玩物。她肯定早就想这么做了。

 

“看来你遇到麻烦了，亲爱的。”娜塔莎放大的充满笑意的脸盯着他。他膜翼上的爪子抓着她的手指把自己缩成一团。他想逃跑。

 

娜塔莎把他无情地塞进了兜里然后就出了门。她没有说要把他带去哪里。托尼猜测应该是弗瑞那儿。他已经看到他成为全神盾笑柄的未来了。他抓着她衣兜的边角想要探出头来却被她的手指轻柔但不容商榷地按了回去。他感觉到了屈辱。

 

让他意外的是娜塔莎把他拿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史蒂夫。

 

他不想回忆娜塔莎都和史蒂夫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她把他从兜里掏出来放到了史蒂夫手上。

 

临走前她还像个他的监护人一样嘱咐了史蒂夫：“他可能得花一段时间才能变回来，据我估计至少半个月。他身上现在半点儿魔法波动都没了。你知道，本来该是我照顾他的，但我明天就得出任务……”

 

“而我是他的搭档。”史蒂夫盯着他手心里那一小坨毛绒绒的蝙蝠托尼接话，“所以我会负责的，放心吧。”

 

娜塔莎没有错过他脸上转瞬出现的温柔笑意。她点了点头放心地和他道了别：“等他变回来了记得送回来给我验收。”

 

“遵命，女士。”史蒂夫用空出来那只手向她比划了一个军礼。托尼在史蒂夫的手掌上站起来伸开膜翼，抖了抖他被娜塔莎的口袋压乱的毛然后又团了回去。有的时候他真的不太懂娜塔莎的心思。

 

唉，女特工啊。他在史蒂夫温暖的手心里怠惰地想着。

 

“所以你确实被她打中了。”回到公寓之后，史蒂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斟酌着用词，还是没有用之前托尼的“那个疯女人”的形容。

 

“而且还瞒着我。”

 

托尼扒着他的指缝委屈地盯着他，试图从他严肃的蓝眼睛里找到一丝宽容，虽然小蝙蝠的眼睛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史蒂夫叹了口气，拿手指撸了一把他的脑袋毛：“你得保证，下回要是受伤了至少得告诉我。”

 

托尼吱了一声表达他的妥协。

 

“好吧。”史蒂夫用了那种当托尼还算听话的时候相对温和的语气说，“这段时间你只能和我待在一起了。”

 

比和尼克弗瑞一起睡觉强多了。托尼扑棱了一下翅膀飞到他肩膀上去。史蒂夫身上哪儿都暖和，而且闻起来真的很甜。

 

大甜心。他想。

 

事实证明，和史蒂夫一起住赞透了，大甜心这个评价也没错。如果去掉他第一天给他洗澡的那一段的话。

 

史蒂夫问他晚上要睡在哪儿。虽然他有考虑到住在他卧室里可能太过破坏私人空间了，但史蒂夫并没有反对。他倒挂到史蒂夫床头的壁灯上，史蒂夫就在他脑袋下面读一本书。但是托尼不喜欢这种过于安静，只有史蒂夫的翻书声的夜晚。这可是夜晚，属于他的夜晚。

 

所以他行动了。他扑到了史蒂夫正在读的那本书上，留下了几个爪印。史蒂夫堪堪停住了他想要合上书的动作，无奈地看着蝙蝠托尼在他干净的书页上落下不那么干净的痕迹。其实他是同情托尼的，不能说话也不能做正常人类的消遣活动……

 

但那不能成为他肆意损坏他书页的理由。

 

他揪着他的翅膀把他拎起来。托尼可怜巴巴地在空中划拉了几下他的小短腿。虽然他焦糖色的豆豆眼状似可怜无辜，但史蒂夫知道他根本没在悔改。

 

“托尼。”史蒂夫出声警告他。托尼扭头和他捏着自己翅膀的手指作斗争，不理他。

 

史蒂夫弯起手指把他裹在手掌里。他是那么小，超级士兵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把他完全拢住。史蒂夫把他没看完的书放到床头，翻身下床走进浴室。

 

“给你洗个澡怎么样？”他问道，满意地感觉到手心里托尼霎时的挣扎。托尼抬起头恰巧看到史蒂夫脸上洋溢的可能是因为他的报复得逞而露出的一抹笑容。好吧，随他开心吧。只要他每天都能看到史蒂夫这样的笑容的话，值了。

 

——然后他就挣扎在了史蒂夫的脸盆里。

 

虽然水温很适中，史蒂夫的手绝对让他感到舒适，操啊他有一双灵活的手。托尼要是一条金毛寻回犬什么的话绝对会发出那种被驯服的呼噜声。但身上的毛被全部打湿的感觉很怪，让另一个男人帮你把他平常惯用的那款沐浴液抹遍全身的感觉更怪——四舍五入就是史蒂夫在帮他洗澡。天啊。

 

等史蒂夫把他捞起来的时候盆里的水已经换过两遍了。他觉得他已经不能再干净了。史蒂夫绝对是在报复他。他被放到某块干燥的毛巾上。托尼毫不客气地摊开翅膀在上面滚了几遭，直到他纠结成一团的湿漉漉的毛发重新变得蓬松——但他失败了，毛巾没法做到这个。他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随后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史蒂夫拿出了吹风机。

 

关于这个他不想再回忆，总之他觉得就算变了回去他也不想再用吹风机吹头发了，绝不。

 

除去虚弱期，托尼在平常的日子里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但他喜欢和史蒂夫待在一起。早晨在史蒂夫换好衣服之前托尼一直老实地挂在床头灯上，等他打算打开卧室门走出去的时候托尼才松开爪子向他飞扑过去，目标是史蒂夫漂亮的金发。

 

史蒂夫刚从卫生间出来，把自己睡觉时候压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梳整齐，就又被托尼的突然袭击搞得乱七八糟。托尼又在试探他搭档的好脾气底线，好在这回史蒂夫并没有把他从自己头上揪下来或者用给他洗澡之类的方法蓄意报复。他很自然地继续了他向外走的步伐。

 

真可惜，托尼想道。本来如果他要揪他下来的话他可以趁机咬他一口。

 

史蒂夫就这样走进了厨房，看到了玻璃门上自己的映像。

 

“这蠢透了，罗杰斯。”他朝自己的新造型叹气。托尼懒洋洋地朝他吱了一声以作回答，一副就要赖在他头上不走了的架势。

 

“你要吃什么？”史蒂夫边热锅边问他头上那只蝙蝠，虽然现在并说不出话，但托尼还是伸起了爪子在空中挥舞。

 

“没有咖啡。”他在托尼有所动作之前抢先补充。

 

托尼蔫蔫地收回了他扑腾的翅膀重新窝回了史蒂夫柔软的金发中间。

 

最后托尼还是被史蒂夫煎的香气四溢的黑胡椒牛排收买了。

 

在和他同居——虽然他现在就是个没有原先的自己万分之一酷帅的翼手目动物但他还是要这么说——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史蒂夫有这么好的厨艺。他蹲在那块还冒着黄油香气的铁盘旁边，背后是史蒂夫给他倒的一小碟牛奶。他眼巴巴地等着史蒂夫把他那块儿牛排切出几块肉丁分给他。他顿时有种寄人篱下的卑微感……但是饱腹的满足感最终还是盖过了这股子卑微。

 

在他嚼牛排的时候史蒂夫试探着问他是不是除了正常进食他还要吸血。托尼微不可查地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地摇晃起他毛绒绒的脑袋表示他不需要，然后逃避似地把头埋进了那一小碟牛奶里。

 

——事实上他想，想得快疯了。

 

史蒂夫血液的香气是他闻到过最诱人的，但托尼从来没告诉他这点，甚至还嘲讽他是劣等血。现在他倒感觉当时自己是挖了个坑跳下去了。

 

吸了他的血，他应该是能恢复得更快的，但他不能。他可还没忘史蒂夫说过他曾经被吸血鬼袭击这档子事了。

 

托尼继续低头安静地喝他的牛奶。

 

史蒂夫有段时间没说话。托尼紧张兮兮地抬头去瞧他，生怕他以为自己的拒绝是因为嫌弃他。然后他发现史蒂夫只是用那种温柔到能溺死他的眼神看着他，就像是透过了他现在弱小的蝙蝠躯体在看原本的他那样，气氛忽然变得微妙。最终史蒂夫只是叹了口气，把手指放到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毛。

 

“如果你需要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

 

所以史蒂夫并不介意被他咬上那么一小口，对吧？或许他在别的事情上也能对他有特别的宽容。托尼承认他开始有点儿期待变回去之后的日子了。

 

娜塔莎大概是对的。

 

托尼跟史蒂夫待在一起整整一周了。

 

他每天都在好奇史蒂夫家里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但蝙蝠不能开门，他讨厌这一点。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史蒂夫大概也对一成不变的居家生活感到了些许厌倦，他终于走到了那扇门前。而托尼向来是除了厕所，史蒂夫到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的那种黏人精，当时他恰巧待在史蒂夫头顶。

 

门把被旋开的时候有一阵翻卷着细小纤尘的干冷空气扑面而来。托尼小小地打了个喷嚏。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一次发现了史蒂夫的秘密。

 

房间不大但采光很好，正对洁净的玻璃窗的是几副画架，几面墙上都挂着一些装裱好的油画或是素描画，还有挂着调色盘的钉子拄在墙上，上头还粘着几坨未干的油画颜料，地上也凌乱地摆着一些残管。

 

托尼很高兴他看到史蒂夫家里也有不那么整洁的一块儿地盘。

 

史蒂夫俯身捡起他搁在座位上的速写板，确切地说是一本很厚的素描本，随后就在座位上坐下了。托尼从史蒂夫的金发里探出一点儿头来瞧他在画什么。

 

是一个男人的剪影。等他的五官被塑造出来之后，史蒂夫又在他头顶添了一小堆黑漆漆的东西。好吧，他看出来了，是史蒂夫和他自己嘛。

 

他伸开翅膀飞起来，降落在史蒂夫手里的素描本上。为了保持平衡他差点从上面滑下去，直到他在本子的活页铁圈上找到了立足点。

 

史蒂夫看上去已经对他捣蛋的行为熟视无睹了。他继续着手里的画。等他看向托尼的时候，他发现托尼暖棕色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时间已近中午，阳光正试图冲破窗棂间最后的桎梏攀到托尼身上，还有史蒂夫的脚边。托尼小小的身躯边缘已经染上了浅而淡的金棕色。鬼使神差地，史蒂夫停下了自己的笔尖，声音极轻地喊了他的名字。

 

“托尼。”他说。托尼第一次发现他能听得那么清晰，他自己名字的音节在耳廓折跃鼓动。

 

小蝙蝠热切地用叫声回应他。

 

史蒂夫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托尼变回原来的模样。

 

如果是托尼——如果是托尼坐在他面前的话，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勾着摄人心魄的浅笑的嘴角，那些精心修剪的小胡子，他的睫毛，和他随心所欲却优雅交叠的双腿。他开始意识到如果托尼成为他的私人模特该是多么好多么完美，又或者他只是想拥有他而已。

 

很多误解，史蒂夫想道，需要更改。托尼对他来说一直是某种谜团，但解开它原来很容易。如果他变回来的话，他就把他们两个之间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托尼盯着史蒂夫，一开始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天啊，史蒂夫耳垂泛起的红色让一切都变得再明了不过。正午的阳光让史蒂夫整个人看上去像在发光。

 

超级士兵害羞起来真的很明显啊。托尼离开史蒂夫的素描本，他给自己挑了个更好的，可以说绝佳的位置。他钻进了史蒂夫胸前的衬衫口袋里。比史蒂夫发间更温暖，也更贴近真相。他可以听到史蒂夫有力的急促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回响。

 

托尼明白了这一切的源头。难以置信却又顺理成章，那是因为他。

 

托尼和史蒂夫待在一起的第十四天，托尼感觉自己的魔力回来了一点点。

 

史蒂夫带他去了一趟神盾局和斯特兰奇接洽，把之前那个任务收了尾。

 

“托尼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他替我挡的魔法。”史蒂夫对局长尼克·弗瑞说。听到这个托尼扑了扑翅膀。史蒂夫低头，看到托尼正抓着他衬衫的口袋边缘不赞同地盯着他。

 

“我没在责怪你，队长。”弗瑞脸色平静，见怪不怪，“他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托尼重新缩回口袋里，心想这回巧克力光头终于说了句人话。

 

“事实上，我这回让你把斯塔克带来是因为，”尼克弗瑞缓缓地说，“有个报告我要给他看。”他在档案袋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了一张薄纸。史蒂夫配合地接过去替托尼举着让他看。

 

“最近两周墨西哥有小规模吸血鬼袭击人类的事件发生，基本上都发生在西马德雷山脉附近。罗曼诺夫已经前往调查，我们初步怀疑是……”

 

托尼吱了一声。他扑到了尼克弗瑞桌上的印台上，在桌面的稿纸上留下了DOOM几个字。

 

“如果你了解了的话，我想他应该是冲着你来的。”尼克弗瑞略微皱起了眉提醒他，“在你恢复之前别擅自行动。罗杰斯你看着他，他和你待在一起应该会安全一些。”

 

“好。”

 

“吱。”托尼飞回到史蒂夫头顶，把剩下的红色印泥都抹到他头发上去了。

 

尼克弗瑞看得脸色扭曲：“照顾他很辛苦吧，队长。”

 

“托尼……”史蒂夫发现他的搭档现在越发得寸进尺了，但他这么小史蒂夫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只能由着他去了，手忙脚乱地一顿整理之后才找到机会回复弗瑞：“这没什么，局长。”

 

尼克·弗瑞脸又黑了几度。这么好一个特工居然被斯塔克给糟蹋了。

 

史蒂夫带着托尼回到公寓吃了晚餐，叮嘱了他不要乱跑之后就进浴室洗澡了。他甚至把脱下来的衬衫罩在了他头上——虽然主要原因是托尼不愿意挪位置。但托尼确实感觉魔力回来了一部分，不过他不清楚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行啊，罗杰斯。居然拿衣服兜我。窝在里面居然还挺舒服——托尼觉得他的想法有点儿丢脸了。

 

他认真想了想该用什么办法找回场子。

 

让我不要乱跑？

 

他挂在史蒂夫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听着里面的水声开始思索。即使暂时变不回人形，用一点小伎俩干一些坏事总是可以的。

 

那我就离你再近一点。

看看吧？还没看过呢。

 

斯塔克永远是一个行动派。他也已经在冷冰冰的门把上待厌了。

下一秒他就成功地出现在了浴室里。

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魔力已经足够瞬移了，托尼估计他离可以变回去大概也不远了。

 

他没记错的话史蒂夫用的是淋浴而不是浴缸，斯塔克，干得好，幸运的你。他对自己说。这下可是一览无余了。在水声的掩盖下托尼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毛巾架那儿躲了起来。行吧，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偷偷摸摸看史蒂夫的裸体的行径就像一个变态。

 

托尼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发现是因为他藏身的那块毛巾滑到了地上。那溅起的水花声还蛮大的呢。史蒂夫弯腰提起毛巾那一瞬间托尼几乎羞赧得想瞬移逃走，但那就等于前功尽弃，而且他可不是什么逃兵好吧。

 

“看够了没？”托尼听到史蒂夫这样问他。语气听上去应该没在生气。托尼心头的一块儿大石落了下去，相比尴尬，现在占据他心头更多的竟然是某种诡异的甜蜜感，诡异得紧，但真实存在。

 

我一定能追到他，那成了大脑当机的托尼唯一想着的事情。他尝试着后退，最后傻兮兮地摔在了水里。

 

他又一次被史蒂夫捧在了手里。

 

他愣愣地盯着史蒂夫的胸肌看，可恶的水珠滑过他那些紧实漂亮的肌肉，再落到底下去。

 

托尼本来以为史蒂夫会挺平静的，但他蒸红的肤色出卖了他。托尼理解这一点，史蒂夫的表现已经很超常了。再说了，他也没有排斥他到立刻把隐秘部位遮起来，这还是能说明一些事情的。

 

史蒂夫干脆拧掉了花洒，把小蝙蝠举高和他视线齐平。托尼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过长的金色睫毛沾上了水汽。天啊，他可真好看。

 

“我该拿你怎么办，托尼？”史蒂夫有些无奈地，但温柔地看着他，“你已经把我看光了，是不是该负责？”

 

水蒸气让托尼的绒毛湿答答地黏在一起，但他完全不在乎。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立刻就想回答，他恨自己这副毛绒绒的样子。他要变回去，要贴着这个金发男人的耳朵告诉他，我爱上你了，托尼·斯塔克该死的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史蒂夫·罗杰斯。

 

事实证明上帝捉弄人的本领大约是一流的。托尼这头还在怒斥自己的低微处境，另一边上帝的推手就已经下来了。

 

没错，他变回来了。

而且他也没穿衣服，在那一瞬间差点滑倒，还是被史蒂夫眼疾手快捞住腰扶稳的。现在史蒂夫的一只手正端庄地摸在他的屁股上。

 

托尼意识到他目前的处境才是真的有点糟糕了。他试图打出一个响指变出件衣服来遮一遮自己，却被史蒂夫一把抓住了手腕。

 

史蒂夫的蓝眼睛就那样盯着他，就像是在等他说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行，我会负责。”托尼脱口而出，并且从不为自己言语造成的后果担忧，“我觉得这里还挺适合办事的不是吗？”

 

下一秒他就被超级士兵狠狠地抵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身为一个血统高贵的血族，托尼真的不愿意承认他昨天晚上被史蒂夫做晕过去了。但他实在是……太棒了。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他的赞。原本托尼并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但是这回完全不受控制，竟然睡到了史蒂夫端着早餐来喊他起床的地步。

但他得到了史蒂夫，虽然丢了高等血族的面子，但那都不算什么。

 

托尼把那张任务报告的纸收进口袋里的时候恰巧被史蒂夫撞见了。

 

“要走了？”史蒂夫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搁在托尼肩上问他。

 

“去解决一下死对头。”托尼侧过脸去赏了他男朋友一个吻，又像逗猫似地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不会太久的。”

 

“带我一起去吧。”史蒂夫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机表面自己的意图，脸上摆明了一副“这事儿没得商量”的领袖表情，“带我一起去。”

 

“如果你执意的话。那你可要再试一次瞬移了。”托尼把史蒂夫推回卧室，示意史蒂夫穿上制服带上他的盾牌，等到他说准备好了以后才抓住他的手。

 

托尼是定位了娜塔莎的位置过去的。再睁开眼的时候史蒂夫先是原地站了会儿缓解一下空间转移带来的晕眩和不适感，然后才开始观察四周。是个简陋的棚屋，但对于这种临近山区的低地平原无人区来说应该是个当庇护所的好地方。娜塔莎看到他和史蒂夫的时候皱起眉小声说了句“哦上帝啊”。她让史蒂夫先在屋子里随便坐会儿，把托尼拽出去谈话。

 

“你怎么把史蒂夫也带来了。”

 

“这没什么。反正杜姆的目标不是你也不是他。”托尼耸耸肩，望向不远处弥漫着浓雾的森林，“我会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杜姆在西马德雷山脉有驻地。据我初步观察大约有五十个被圈养的吸血鬼在里面活动，别擅自行动，托尼。”

 

“你知道我从来不按规矩行事。”托尼眯了眯眼睛，红色的光替代了焦棕色在他的瞳仁里流转。

 

到了半夜，托尼觉得他该行动了。他不打算让任何人跟着他去，那只会让他们也陷入危险。托尼轻悄悄地把自己从史蒂夫的怀抱里挪出来，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晚安，宝贝。”

 

等托尼用了瞬移消失不见，娜塔莎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史蒂夫背对着她继续在地毯上蜷着毫无动作。

 

“行行好，队长。”娜塔莎哭笑不得，“别装睡了。还是说你在害羞？”

 

史蒂夫应声而起，抓起手边的盾牌扣在手上。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托尼出现在杜姆的山中城堡，大门敞开，里面幽暗得可怕。就好像是在等他进去。不过里面的吸血鬼气味真是浓烈得令人无法忽视。

 

维克多·杜姆真是阴魂不散，托尼想道。

 

他们上一次正面交锋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这个人致力于在拉托维尼亚建立自己的领土，被他转换成吸血鬼的人都变成了他忠心的奴仆和傀儡。而托尼从来不这样做，除了贾维斯一直是他的管家外，他一个手下都没有。他不知道杜姆为什么总和他过不去，大概因为他是个混血种，虽然母亲是亲王级别的，但血液不纯总是要面临劣等吸血鬼的虚弱期，你知道，就是会狂躁嗜血的那一类。

 

上一次他试图对他下手想要吸他的血但没有得逞。好吧，那就让我看看这一百年你有什么长进。

 

他先谨慎地绕着古堡走了一圈。

 

进门之后托尼一开始遇见的都是一些极度低劣的吸血鬼，他仅凭血统的压制就能让他们跪在地上。

 

“维克多。”他一脚踢开想要撕开他脚踝的吸血鬼，眼睛正对大厅中央那个空荡的王座，即使是在完全的黑暗里他也能把上头的雕花纹样看得清清楚楚。“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没有任何人回答，就只有一众匍匐在他脚下的吸血鬼发出的痛苦挣扎的低吼声。

 

正当托尼毫无头绪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趴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当托尼看到他脸上的夜视镜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拉弓搭箭，箭矢发着惨白的银光。那是个人类，那是托尼在被银制箭头射中肩膀钉在墙上之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抱歉，只是为了赏金还有保住我的一条小命。”那个人类这样说。

 

托尼抓住那支箭把它从肩膀里拔出来，手指碰到银器的那部分也传来了皮肉烧灼的声音。真该死。他在心里懊悔自己的疏忽。这个人的箭法比克林特可差多了，要是知道他被这种人打中了，克林特肯定会嘲笑他的。

 

托尼拔下那支箭甩到地上，用靴子踩住。在那个人类射出第二支箭之前瞬移到了他面前踹中了他的腹部，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摔晕在了墙根。他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王座上的绿色披风还有黑色皮鞋的油亮光泽。

 

“安东尼。”杜姆手上拿着他的铁面具，垂着眼睛看下面的托尼，猩红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对他血液的渴望。“你可真不错。你知道我觊觎你有多久了吗？”

 

“如果你从那上面下来的话我们还可以谈谈。”

 

“没问题啊。”

 

王座上的红光消失了一瞬，之后便是身边无数红光的亮起。因为伤口一直在流血，那些原本被老实压制的吸血鬼也在暗中蠢蠢欲动想要吸食高等血族的血液以增强能力。

 

不是什么对他有利的局面。

 

“你血流得太多了，安东尼。”杜姆想要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却在碰到他之前被他瞬移躲开了，但是他耳边还回荡着杜姆的一声冷笑。“我的宝贝们也正等着一顿美餐呢。”

 

被银器划伤一天之内都没办法愈合，更别提是穿刺伤。但他可是托尼·斯塔克，从来不会畏惧也不会退缩。

 

“行啊，那就来吧。雇人类来偷袭我，可真是对得起你的名号。”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掌上沾的血，抬脚把第一个冲上来的吸血鬼喽啰踢倒，完全不在意疼痛似的捡起那支银箭对着另一个的脖子就是一下。

 

“说得好像我怕过你似的，维克多老兄。”

 

被扎穿了喉咙嘶吼着倒下摔在吸血鬼堆里的那位显然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那边儿的吸血鬼暂时都没有什么动静了。

 

但是和满屋子的吸血鬼打架真的挺耗费体力，至少等到全场一个能站起来的低等吸血鬼都不剩下的时候，杜姆接近托尼他没有那么快躲开。

 

“进了这里可就不能逃跑了，安东尼。”杜姆伸出的手指按到了托尼肩膀上的伤口并且不断在用力，此时托尼发现他已经没有力气瞬移了。托尼抓住杜姆试图撕裂他伤口的那只手试图把它拽开但是收效甚微。

 

“该死……”

 

那双充满蛊惑性的眼睛泛着暗红色的光，他几乎能感觉到杜姆的牙齿已经抵在他颈上的大动脉了。“你累了，不如睡一觉吧。”

 

托尼忽然抬起膝盖击中了杜姆的腹部，用手肘把他脸贴墙压到了墙上，把自己悄悄插在裤兜里的银器抽出来抵在他脖子上。

 

“哦不不不，安东尼……你知道吗，太仁慈是你的致命弱点，”杜姆抓住托尼那只正不断被银器灼烧的手，这声音同时也在他脖子上响起。不过他就像是完全不在意疼痛一样，侧脸贴着墙转过脸来对着他笑，“你要是之前给你的士兵朋友一个仪式，我肯定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很可惜呀……你为什么不转化他呢？”

 

“顺便一提，刚才的只是前戏。”杜姆说。

黑暗里的红光又亮了起来。

 

史蒂夫破窗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死掉或者晕过去的吸血鬼，还有一些正在试图站起来加入战局，两个血族在墙边缠斗，而托尼看上去正落于下风。

 

他立即把盾牌丢了出去。杜姆没想到有人可以突破他的结界，只得松开钳制着托尼的手向暗处隐去，但又被同样拥有夜视能力的娜塔莎看透了行踪，用剪刀腿制住摔到了地上。

 

“要说结界还是我比你精通一点，杜姆。”托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把那支该死的银箭丢到了史蒂夫手里。

 

托尼还没有傻到在走进别的血族的领地的时候不做求援信号，他事先在房子的外墙上找到了结界的薄弱点并且做了记号。就是为了提防这种情况。

 

他也没想到这次不能亲自胖揍维克多·杜姆，而只能让娜塔莎和史蒂夫去做。他刚从蝙蝠形态恢复，实在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虚弱。

 

“托尼！”史蒂夫用布条在他肩膀上绑了个简易的结，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止血，轻拍他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一点，“别在这里睡。”

 

托尼缓缓睁开眼睛，没说话，只是用猩红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史蒂夫·罗杰斯！”娜塔莎在那头终于摔晕了维克多杜姆，在解决剩下的吸血鬼的时候抽空对史蒂夫喊道，“别让他晕过去！给他喝一口！”

 

史蒂夫思考了几秒“给他喝一口”是什么意思。

他毫不犹豫地把脖子凑到托尼嘴边，但是托尼没有动。

 

“不要这里。”他说。

 

托尼伸手去拽他的领子把他拉近，一口啃上了他的嘴唇。尖牙刺破嘴唇带来的疼痛和血腥味现在反倒变成一种刺激，史蒂夫反客为主把托尼压在墙上狠狠吻了起来。

 

娜塔莎把她的棍子插回腰间站到他们旁边的时候他们还在激烈地亲吻，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就知道会这样。娜塔莎摇了摇头。本来咬脖子就行了，唉。爱情鸟啊。

 

“嘶。”在回到基地史蒂夫给他的手和肩膀消毒包扎的时候托尼终于感觉到疼了。肾上腺素消退以后的结果。

 

“现在我救了你一次，你救了我一次，咱俩扯平了。”在肩膀包扎完毕之后托尼毫不客气地把脸埋到了他男朋友怀里，左蹭右蹭找到了个舒适的位置就不动了。

 

“不，是两次。”史蒂夫细心地给他被银器灼伤的手掌裹上纱布，打了个蝴蝶结才继续说，“你救过我两次。”

 

“啥？”

 

“上一次是在1930年，布鲁克林。”

 

“……你是，那个哮喘小男孩？”

 

“被你这么形容我有点伤心了。”

 

“难以置信。”托尼愣愣地盯着手上那个蝴蝶结，愣愣地说。“所以我们早就见过。”

 

“不过你没认出我来。”史蒂夫语气十分惋惜，“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跟你吵架。我不应该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行了，现在救命恩人是你的男朋友。”托尼凑到他唇边偷了一个吻。

 

“而且你当时那样，现在这样，谁认得出来——”托尼试图伸开手臂比划一下当年那个布鲁克林小子和现在的美国队长体型的差别，却因为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而龇牙咧嘴地又坐了回去，“——嘶。好疼。”

 

“别乱动了。”史蒂夫看他这个样子有点想笑，又想到这么可爱的人竟然能够属于自己，觉得心口又闪烁着满溢的温软的甜蜜。

 

“好爱你。”史蒂夫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些，轻轻地在他耳边说。

 

“我也是。”托尼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史蒂夫的胸口，打算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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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吃，溜了

一次1w4我可以得到小红心和小蓝手吗